难忘故乡九月黄

“八月瓜，九月黄，十月摘来哄姑娘….”，这首故乡儿歌，虽时隔二十余个春秋，却久久徜徉在记忆中，至今常常萦回于耳。

九月黄，中药名称“预知子”，野生藤蔓水果，其状如芒果、如香蕉。多为绿黄色，大个的约二、三百克重，成熟时瓜的外壳颜色逐渐变黄，只要将瓜皮剥开，黄色的果芯外露，放入口中，比喝蜂蜜还甜。

这种水果长于深山密林之中，特别是一些沟沟坎坎、浅扒刺丛之地更是长得欢实，只要雨水丰沛，土壤肥沃、植被完好的亚热带地区即可生长。每年阴历九月为成熟期，其果悬挂于树枝上，瓜果多的每蔸有百余个，结得少的也不低于十余个，成熟期如不被人摘取，则为鸟类、松鼠的丰盛之餐。

我的故乡金凤村座落于天柱县九十九嶺坡南麓，山坡上恰是生长九月黄最多的地方之一。孩提时代，每到九月黄成熟的秋季，放学回家后，总要抽空去采摘，以解馋饱口福，山里的孩子差不多都有这种经历。周末了，常与伙伴们放牧于地浪、高空、地银、归老等崇山峻岭之中。

让牛儿啃着青草，我们便到处寻找“九月黄”。碰到熟透了的就当场美美的饱吃一顿，半成熟的便摘回家中贮存在糠桶里或谷仺里“怄”上三、五天，便可用来食用。记得有一次，我和邻居一小伙伴上山采摘九月黄，在归老的一处山旮旮发现一窝蓬挂着一串串成熟的九月黄，我俩如获至宝，拼命采摘，不仅仅腆肚哈腰的暴吃了一顿，还整整摘得一巴篓带回家中，尽情的享受着收获的喜悦。

对于出生苦逼的60版来说，那时要吃颗糖还真不容易，所以山上树林里的野果具有极大的吸引力，尤其是八月瓜、九月黄，就像大自然恩赐给孩子们的的点心。虽然没有甘蔗那么粘甜，但那种肉质的清香犹如初初恋的情人不因时间久远而淡忘。

一周末，我跋小高山回到凯里二商场赶集，偶见有两位农人在地摊上叫卖八月瓜，过往客人驻足观看，有的说是“八月瓜”，有的说是“九月黄”，也有人叫它“野芒果”，现在的城市人难得一见山上的野果，叫不出果名也在情理之中。

其实，这两种瓜果也很容易识别，都为藤蔓植物，八月瓜为紫灰色，成熟期为农历八月；而九月黄为绿黄色，成熟期为农历九月。

它们最大的区别是八月瓜比较“放荡”和“张扬”，到了成熟期就会自然喳开，毫无羞涩地把果芯全部裸露于外界。这时色迷迷的鸟类、松鼠不仅仅大饱了眼福，还因偷吃这些“禁果”而长得膘肥体壮起来。而九月黄就比较“传统”、“含蓄”，到了成熟期，它只是用“黄色的脸”告诉人们它已经熟透了。

这两种山果它不仅仅美味可口，在农村它还是男人和女人打情骂俏、茶余饭后摆谈男女之事的乡村文化。想必当年杨贵妃也未必知道山中会有如此美妙的九月黄，要不然古人那句“一骑红尘妃子笑，无人知是荔枝来”的千古绝句将会改写。博得红颜一笑的水果可能就不会是荔枝而是九月黄了。

时过境迁，今年中秋节回家探望父母，故乡的面貌已大有改变，三黎高速的全线贯通，天堑变通途，平么至金凤村的水泥路实现了组组通，一座座小洋房也拔地而起。

以往坑坑洼洼、沟壑纵横乡村公路已经成为历史，随着经济的发展，生活水平的提高，瓜瓜果果已不是人们稀罕的事，但是故乡的九月黄城市人吃不到的山果，仍然对我情有独钟。

（杨君智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