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上丹寨——石桥记

发表于 2017-6-7 13:0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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随笔：

云上丹寨——石桥记

石金玲/文

入秋后，贵阳的晴天会变得越来越少，要是天空飘些毛毛雨，街边总是会湿漉漉，被秋雨洗礼后会由暖向寒，早上和夜里让人感受到冰冷。不管外面天气如何？我还是喜欢呆在工作室，这是一个能让我发呆静心的地方，会毫不客气寻求我的如意梦。尼采说：“我们应该与雄鹰为邻，与白云为伴，与太阳为友；我们应该像风一样掠过天空”。我寻觅着这样的气息。口闻耳传，锦鸡飞，彩云飘，云上丹寨等你来！丹寨如此的美丽，因海拔高，常年大都有云雾缭绕，固有云上丹寨之说。丹寨是个苗族聚集地，其中有一个古老村寨——石桥，古法造纸其盛名，白皮纸和彩纸之名气吸引外面游客的到访，也包括一些专家学者。

石桥座落在水边，酷似一块小盆地，清清亮亮的河水静静地往山间流淌，经过数千年的流水侵蚀，最终把一块巨石穿破，固有了现在石桥地名的由来。游弋乡间，山野弥漫的花草扑面而来的芳香让人陶醉，沉浸在浓郁的芬芳里。或许是上天的恩赐，久历风雨，奇形怪状的山体给石桥增添了许多神秘，人们会潜移默化对她有一种崇敬。生活的苦闷，随心随性地穿行在乡间，在城市中往返，试图去寻找一种心灵的回归，如童年撒野，亲切之极。受大学导师委托，师大美院有研三学生要做古法造纸课题研究，陪同她们去黔东南丹寨县考察，地点是在石桥苗寨。凑巧我也想给自己放个假，欣然答应。

石桥

石桥堡街

来访的法国人和瑞士人

手工彩纸

手工白皮纸

山里的野花

秋后苗族人家的丰收景象

秋后苗族人家的丰收景象

一同去的有六人，四女两男，四女是美院研三学生，算是学妹，都来自北方，漂亮且个高，都在一米七零以上。两位来自南方的大男生在她们面前就显得矮小，也包括我。早上从贵阳东客车站出发，上车就直奔丹寨县城，中午又换乘小巴车到达石桥村，一路上颠簸，跌宕起伏，晃荡得有点头晕。四位学妹是头次走贵州的山路，觉得山里世界一切都很新鲜，但抵达石桥村口还是有学妹晕车呕吐了！几卷秋风，石桥弥漫的神秘幽香气息，给大家内心有了无法制止的愉悦。顺着马路，我们在马路边找到一家可以接待的农家客栈，在悬崖下，新修的，很多门窗都来不及装修好，屋内倒是很亮堂，也很干净，但离石桥古法造纸地方还是有一些路程。旅途的疲倦，还是决定住下。凑巧，今天重阳，看着主人家在杀鸡，水缸里装满的田鱼，觉得今晚有口福了。

待着晚饭前还有些时候，大家决定去石桥大簸箕寨看看，顺便去打听古法造纸的事儿。走路差不多十几分钟就到，寨子依山傍水，布局错落有致，河水清凉干净，透澈见底；整个寨子都是苗族人家，每户人家都有一个古法造纸的小作坊。对于北方来的四位学妹，一切都很稀奇，在城里生活呆久了，一颗躁动的心在山里放任可以给抚平，或许这就是当地苗族人平静生活幸福之所在。走到寨中，门前树上挂满的柿子，吊脚楼悬挂金灿灿的苞谷，美人靠下面堆满的硕大南瓜，这些景象轻描淡写秋后苗族人的生活。寨子隐约听到有苗族男女在欢歌，声音悠扬，也很委婉，集体脚踏楼板在唱苗歌，震的木楼在晃动，更像首中古时期的挽歌，在山间飘零，最后消失在山谷里！正因为是节日，他们会一如既往的美好，用歌声去述说。

石桥村大簸箕苗族寨

石桥村大簸箕苗族寨

石桥村流淌的南皋河

农家客栈为过节准备的土鸡肉和鱼肉

打糍粑很考验臂力

刚打好的糍粑，热乎乎的

与农家客栈主人家过重阳节

夜幕降临，饭点也到了，我们回了农家客栈。主人家已准备好了饭菜，今晚大家在苗寨过重阳。楼下还有女主人家在打糍粑，我们也去帮忙。打糍粑是个体力活，尤其是很考验臂力，打几下就使不上劲来。主人家邀请大家入席，之前还在上香，口中用苗语在念咒语，每逢节日里苗族人都有这样饭前的仪式，也是一种**俗，我想这是对祖先的一种怀念和敬仰。晚上甚是热闹，主人家的二女儿带着丈夫和孩子从凯里城里回家探亲过节，还有我们六位远道而来的不速之客，恰巧也赶上今天的节日。大家围上饭桌，地道的凯里酸汤鱼、土鸡肉、牛肉还有主人家自己种的菜肴等，我们可以敞开的吃！对了，还有过节最重要的重阳酒，主人家也给我们碗里灌上。我酒量差，只吃喝了半碗，脸上就发烫通红，知道后劲大，不敢再喝！四位学妹也只是品尝几口，也没能再喝，她们来之前知道黔东南这边的米酒后劲大。还是希望多品尝主人家做的饭菜，食材都是取决于山里。饭饱酒足，大家围在炉旁闲谈，困意后，答谢主人家的热情款待，大家洗漱后就上楼睡觉去了。

鸡叫了，山里的早晨就这样开始，窗外听到赶着劳动的脚步声。日出而作，日落而归的景象每天都在山里重复着，素朴清淡的日子就这样轮回。在山里，随着时光的淡去，我更希望人生应该以缓慢的姿态行走。酒后睡香，四位学妹也很早就起床，其中有带零食，就分些给大家吃，在山里可没有早餐店！吃完，我们就去找石桥村出了名的王兴武古法造纸合作社作坊，听说是在离村子不远处的一个岩洞里。一路走访我们打听到了石堡街的王兴武家，在石堡街寨头，马路边，房子修的很大，在石桥村够气派！看得出古法造纸给苗族人带来的经济实惠。碰巧王兴武在外出差，过两天才能回来，他媳妇得知我们来意后，就说我们可以等待两天！王兴武家也接待外面来客，三楼就是住宿，很方便，有几位来自法国、瑞士的外国人就住在他们家里，正好问到有空余房间。为了便利，我们中午就返回农家客栈退房，主人家还是有些不舍，但他知道，离古法造纸作坊来回的确费精力，说以后有空可以来玩。住宿倒是很便宜，在农家客栈包吃住每人才花费三十块钱，而且还是大鱼大肉招待！觉得农家客栈主人很实在。

王兴武古法造纸合作社

在田地里劳动的苗族人

在断层悬崖下面的老三古法造纸作坊

在断层悬崖下面的老三古法造纸作坊

住的地方被安顿下来了，我们就去街邻走访。石桥每天都会有外面人来参观，国内国外都有。丹寨县石桥村的古法造纸在国内是出了名，能工巧匠的人也很多，且被收录非遗项目！山里空气清新，我们就顺着弯曲的马路走马观花，亲临石桥的一花一草，感受大自然给我们的恩惠，消减城里带来的疲累身躯。在马路边一个断层悬崖下，看到有一个老三古法造纸作坊，这种天工造物的磅礴气势让我们很惊叹！悬崖上不断的有流水往下滴，时大时小，从崖缝里摇曳下落，有的在空中飘散，有的击打水槽水花四溅，漂亮极了。作坊机器设备俱全，有工匠正在作业，四位学妹就忍不住上前去答问，做些笔录！在观看古法造纸作坊期间，让人苦笑不得的是，有位当地青年小伙骑着摩托车，双眼注视着马路边四位漂亮学妹，因为走神，来不及刹车就一头栽进了路边的稻田里，所幸伤势没大碍！好在稻田没放水，要不就全身湿透。四位学妹的魅力真可谓是马路杀手！

在断层悬崖下面的老三古法造纸作坊晾纸

刚抄好的纸，待晾干

与老三古法造纸作坊匠人交流

第三天一大早，阳光普照，大雾被迫散去，照得身上暖洋洋的。我们打算去王兴武山洞的古法造纸作坊参观。瞧着路线图，不远，决定走路去，但还是花费了我们一个多小时的路程。一路上坡，后一路下坡，途中谈天说地倒也让我们感受不了身心的劳累。我不善谈，更多时候是一位倾听者。到了洞口，看到很多古法造纸作坊的设备就在山洞里面，洞很深也很大，越里边越是黢黑，常年雨水是打不进去。洞深处有一股很强大的泉水往外流，是暗河，泉水清澈干净，难怪古法造纸在此，对水质的要求是极高的。我极为好奇，想知道洞里面到底有多深，打开手机照明，沿着水堤摸进去，越走进去洞口就会变得越窄，而且里面地形复杂，变化莫测，后来就放弃了。古法造纸应该对天时、地利、人和有个讲究，有季节性，要不今天我们来就可以看见工匠们在造纸，瞧这作坊都有一阵日子荒废了。下午回去，看见王兴武媳妇在家里的小作坊在抄纸，动作很娴熟，不一会功夫就压成了好多纸张，软绵绵的像块大豆腐。要想得到一张完整的手工纸，是需要经过复杂的十几道工序才算完成。当地丰富的构皮、杉根和清澈的河水作为原料制作。这种制作方法可以追溯到隋代，麻料制作工序、抄纸、压纸、晒纸、揭纸等到最后我们买到的白皮纸和彩纸。大家都尝试去抄作，后来就有我自己做的花纹白皮纸，花草都是亲自去山上采摘，世界独一无二！晚饭后，大家出去散步，山间夜空繁星点点。走到河岸边，脚踏松软的小沙滩，大家在星空下筑起了篝火，瞬间，熊熊的火焰打破了山里的宁静。附近人家田地里的红薯也被我们小心翼翼翻来烤着吃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