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小刚新电影：《我不是潘金莲》中的六幅当代油画

前不久，冯小刚导演的新片《我不是潘金莲》第二支预告片曝光。令人意外的是，新电影最大的亮点竟然不是话题女王范冰冰，而是6幅古风浓厚的当代油画作品，看过的人都惊呼“没想到是这样的尺度”！




魏东《金瓶梅》,直径60cm，2016年


魏东《金瓶梅》,直径60cm，2016年


魏东《金瓶梅》,直径60cm，2016年

“中国电影商业了，咱就文艺点儿”，冯小刚导演在接受采访时这样说。这部被他定义为文艺片的电影《我不是潘金莲》近期曝光的预告片的确是文艺范儿十足，冯导亲自以说书的方式讲述，配以6幅古风油画作品，一下子把我们带回了那个充满传奇色彩的年代。纵观当今纷繁复杂的电影作品，以当代油画作品与电影直接展开合作的形式并不多见。这样看似相距甚远的两种艺术形式是如何展开合作的？艺术家魏东亲自讲述了他和冯导之间的故事。

原来，这一次合作的促成，艺术家曾梵志功不可没。曾梵志和魏东是多年的好友，当他得知冯小刚有个电影想用一些画做片头，他就想到了引荐魏东。出于对魏东作品风格、创作手法的熟知，以及多年来魏东对古代文学所展现出的浓厚兴趣，曾梵志觉得魏东再合适不过。“当时他打电话问我意见，我考虑了一下，因为这个和以前画画是不一样的，我不太接受别人给我出一个题目让我画”，艺术家魏东说道，“但对我来说最主要是这个画很有意思，所以接下了这件事”。


魏东《金瓶梅》,直径60cm，2016年

冯小刚在看过魏东以前的作品之后十分满意，他觉得作品风格很合适，其中不完全是西方的艺术形式，还有很多东方的内容，这是他很看重的东西。导演最早想过使用中国古代的插图，但考虑到这是一部现代题材的影片，认为用油画的形式效果会更好。魏东既有画传统国画的背景，也有画油画的手法，所以两者结合在一起无疑是最完美的。于是最终达成了这一合作。


魏东《金瓶梅》,直径60cm，2016年

从决定合作，到最终6幅作品完成，魏东用了两个多月的时间。虽然每幅画面只有60公分左右，但画得十分深入。“我原本以前晚上不工作，但是从那开始基本每天晚上都在工作，因为担心时间来不及，我不想因为我耽误这个电影的进度，大概前两张有点赶吧，后面放开了就好了”。魏东说他的性格就是如此，“投入到那个创作环境里人就变得放松了，而且我还是挺怀念那段时间的，就是已经完全投入到创作当中去了。”


魏东《金瓶梅》,直径60cm，2016年


魏东《我的倪瓒的树》，布面丙烯，76×60cm，2011年


魏东《英雄》，纸上作品，33×132cm，1999年


魏东《体育1号》，纸上作品，66×66cm，2000年

为国内的电影创作油画作品，“尺度”是一个无法忽略的问题。魏东在和冯小刚合作之初，曾经站在导演的角度考虑，问过他自己的作品尺度需不需要加以限制，他说这毕竟是要放在大荧幕上给几亿人看的，冯小刚回答说只要没有太暴露的就可以。所以魏东在创作的时候就已经在心里有了一个限定。

据魏东回忆，他画的第一张是潘金莲和武大郎两个人很正常的状态，甚至比一般的插图还要严谨。“我画完一张就用微信给冯导传过去，他甚至觉得我是不是有点太保守了！”魏东说，“但是后来我发现这是有道理的，表现情色其实不一定非得要靠暴露和宣泄去体现，把这个味道画出来会更好，所以冯导也对这一点非常满意，他觉得味道都出来了，还能把画面做得很完美，就很好。”


魏东《我的后宫》，布面丙烯，121×91cm，2012-2013年

但在实际创作过程中，正如魏东在一开始所担心的问题一样，这种给定题目的创作方式与以往的自由创作有些不同，仅用6幅作品来讲述一个故事，同时还要兼顾艺术性，这也是具有难度和挑战性的。魏东认为其中的取舍很难。在画第一张画的时候，他画上了武大郎和潘金莲，然后就在犹豫这时该不该出现武松，这种取舍让他不得不一直做减法，不停在删减。最后他认为需要把画面变得更干净一些，只把事情说清楚了就可以了。


魏东《宠物》，纸上作品，66×66cm，2000年


魏东《美人鱼2008》，布上作品，150×85cm，2008年

在删减过程中，还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情，魏东说，他把画面简化到最后，有一张画是没有背景的，只有一面墙壁。他的用意是表现女人那种极其落寞、空寂的感觉。冯导对其他画都十分满意，但唯独在看到这幅画时，建议道：“你那个后面是不是加上一些背景会更好？”魏东心里觉得并没有更好，但是他还是画上去了。他说：“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，画面更丰富了，也有韵味了，但我自己坚持我的观点。”后来合作结束以后，他和冯导在一次私下聊天的时候提到这件事，冯导对魏东说：“你可以坚持啊，我没有不让你坚持。”魏东幽默地开玩笑说：“这虽是我的画，但是也是你的电影嘛！”